夜莺监控项目在上周突破了一万 star ，算是一个小小的里程碑。在开源领域，通常把 star 数量看作项目的繁荣指标，star 数量越多，说明愿意关注你的人越多。这个数字的背后，是一群人对你的鼓励、认可和支持，当然，还有鞭策。夜莺项目最早发起于 2020 年初，发展到现在接近四年时间，本文想借此机会聊聊我们做开源的初心，这四年的感悟，以及多方共赢的商业模式设计。
项目简介
夜莺项目最初是我们在滴滴的时候开源的，后来捐赠给中国计算机学会开源发展委员会进行托管，以基金会的方式运作。其 github 地址是 https://github.com/ccfos/nightingale，其中 ccfos 就是 CCF OpenSource ，即中国计算机学会开源项目的统一地址。
项目至今，有 130 位 contributor 参与，共提交了 2600 多次 commit ，发版了 170 多次，fork 数 1400 ，docker pull 228k ，虽说我们还有很多不足，但这些数字让我们看到了持续进步的汗水。如果一个开源项目可以坚持投入 4 年，甚至 10 年，20 年，我们坚信它的社会价值会越来越大。
项目发起初心
如果聊到项目开源的初心，那得追溯到 10 年前我们开源 open-falcon 那会了，当时确实啥都不懂，就是凭一腔热血为爱发电，当时觉得吧，我们搞了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项目，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放出来大家一起完善，项目会越发牛逼。当时的我们，也没有想过什么商业模式，只是想把这个项目做好，让更多人用，让更多人参与。
实际遇到了如下一些问题，如果你也做过开源项目，估计会很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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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者的心理压力大
- 经常碰到不看文档的小白用户，问各种基础问题。就像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经常被问 1+1 等于多少，时间久了，会很厌倦
- 偶尔会碰到颐指气使的人，用了你的项目，觉得你欠他的的一样，但凡遇到问题，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就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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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者时间精力有限
- 大部分开源项目都是维护者兼职在搞，时间精力有限，毕竟养家糊口才是第一位的，搞开源是上层精神层面的追求了
- 这会导致有些问题处理不够及时，显然，这会导致用户不满。周末照顾家人时收到陌生人提问那也是家常便饭，我不开心，用户也不开心
- 当维护者调岗跳槽之后，基本就不会继续参与了，这对项目而言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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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功能发展设计其实还是靠你自己
- 会有水平很高且愿意和你探讨项目设计发展的人，但确实数量不多，毕竟大部分开源项目影响力有限
- 也会有参与者，通常是小修小改，偶尔还会碰到巨型 PR ，是要改你的命名规范，因为他觉得现有的命名规范不符合他的审美
后来发起夜莺项目，我们就在思考如下这个关键问题：
如何才能让一些人才持续全情投入？只要有人持续投入，项目一定会越来越好，不管是功能层面、性能层面，还是文档、社区支持，只要有人持续参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但是人家得养家糊口啊，除非给人发工资。工资从哪里来？靠项目自身去赚不就行了。于是，，，我们创业了，做了一家公司叫快猫星云。
但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开源和商业的天然悖论
我们想到的第一个模式是靠技术 Support ，因为 RedHat 就是这么干的。普通用户提供社区支持，商业用户提供商业支持，如果客户在生产环境部署了你的软件，为了防止紧急生产故障，买个 Support 以防万一，这理所当然，看起来是个好模式。但也仅仅是看起来，实操中会发现如下问题：
- 监控、可观测性系统，我们觉得是 P0 级服务，但是很多客户觉得不影响核心系统所以没关系，重视程度不高，如果是核心 DB 或 OS ，那就不一样了
- 开源做的越好，比如功能越稳定、丰富，文档越完备，用户遇到的问题越少，越不需要 Support ，如果开源做的不好，用户量起不来，也不会有商业用户
- 边界不好界定。如果只是夜莺软件本身出问题我们来提供支持理所当然，那客户问这个 promql 怎么写？达梦数据库怎么监控？这些问题就很难界定了
所以，技术 Support 根本没有大规模商业化的底层逻辑支撑。如果你只是个人项目，养活自己就行，或者只是想赚点外快，这个模式或许还行，如果只是想养活几个人，这个模式我都觉得很难。
另外，开源监控、可观测性项目，可选择的项目还比较多，你如果收费，别家免费，即便你做的更好，也很难有人买单。你有养家糊口的压力，但是其他有些项目的研发人员人家已经财务自由了，人家就是可以全职不拿钱做开源，你怎么办？
多方共赢的商业模式设计
其他领域不敢讲，监控、可观测性这个领域，如何设计一个多方共赢的商业模式？我的个人观点（注意，只是个人观点）如下：
- 开源的部分，需要是功能闭环的，即，不依赖商业功能也能用的起来。而且这部分功能要足够好，让用户觉得用的很爽，这样才能吸引用户。这部分承接了我们的精神层面的诉求以及商业营销层面的诉求。这部分功能，我们可以把它叫做社区版。我们要在社区版这块投入全职人力，给他们发工资做开源。
- 没有预算的开源用户，可以免费使用社区版，有社区提供的技术支持，虽然响应速度没有商业版快，总还会有人响应，比那些动不动就撂挑子的开源项目会强很多。
- 有预算的用户，可以购买商业版，商业版的功能要比社区版更强大，技术支持也更及时。比如开源版会重点做告警引擎功能，而商业版会做大一统的可观测性平台。其定位不能相同，定位相同了就没法取舍，比如一个功能是放社区版还是商业版，就很难界定了。
其他一些 ToB 商业公司同行可能会觉得我们这种做法就是毒瘤。因为我们开源的部分抢了他们的生意，但实际上，我们开源的是基础监控告警能力，即便没有我们，还是会有 Prometheus ，会有 Zabbix 这些前辈在，如果 ToB 公司的生意能够被开源项目抢走，说明你的产品能力可能还需要加强。而社区版也承载了我们的精神层面的诉求，我们希望为社会提供一个好用的监控系统，让更多人受益，这是初心，我们不可能放弃。
活下去是责任，留下点什么才是关键价值
有些创业导师说，如果你只是为了钱，那不应该创业。实际上，创业的原因哪能是单一的。肯定是既要又要还要啊。
- 既要赚到钱，养家糊口，发得起工资，这是责任
- 又要部分员工可以全职做开源，满足一下精神层面的需求
- 还要让飞轮转起来，越做越好越做越大，让各方受益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站在生命的尽头，回首往事，什么会相对更有价值？我想，可能是过程中一起经历的风雨，以及我们生命留下的痕迹，我们在开源项目上的付出，可能会是我这碌碌无为的一生中最深的那个痕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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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n520 3 天前
项目是好项目，主要是根不上你更新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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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derfulcxm 3 天前 via iPhone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项目，请问支持监控多台服务器吗？我想替换掉哪咤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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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DiLa 3 天前
@wonderfulcxm 肯定支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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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thwolf 3 天前 via Android
open-falcon 时代就关注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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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fa 3 天前
项目是好项目， 建议你们别把大版本更新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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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lewin 3 天前
很厉害，点赞👍。另外你们公司营收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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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imaochang 3 天前
大佬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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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arfa 收到。正式大版本一般是每年 7 月底夜莺大会上发版。小版本其实可以不用更新，不过很多人希望尽快拿到小版本的 feature 所以我们只要开发完了一点功能就会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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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wonderfulcxm 支持。在服务器上部署一个 agent ，就可以监控了。我们一般建议安装 categraf 作为 agent ，也可以使用 telegraf 、datadog-agent 、grafana-agent 等其他 ag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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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akin520 收到。正式版一般是每年 7 月底夜莺大会上发版。小版本其实可以不用更新，不过很多人希望尽快拿到小版本的 feature 所以我们只要开发完了一点功能就会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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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ulling 3 天前 via iPhone
目前业界的模式是社区版提供的都是适合小规模个人、小团队、开发者使用的。其他的走商业版。
有几个收费的点： 1.UI ，社区版不提供或者只提供最简单的 UI 2. 多租户。 3. 分布式。社区版提供一个单点应用。 4. 高级功能。社区版只提供最核心的功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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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derfulcxm 3 天前 via iPhone
@GoRuby 感谢分享，我去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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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fa 3 天前
我觉得可以学一下禅道，虽然有点反感，但是人家这个赚钱的模式真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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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fa 3 天前
open-falcon 时，我也试玩过，但是当时觉得还不如 zabbix 方便，但是 nightingale 不一样了，使用起来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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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cfcx 3 天前
支持。20 年时有同学在弹性云组下面，当时给我说夜莺是云那边的几个老板一起开源的，在这里又一次看见，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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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JECT 3 天前
如果有一键安装的脚本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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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zbaozhilv 3 天前
厉害了，这边一直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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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ckroad 3 天前
商用 2 年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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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PROJECT 夜莺自身实际就是一个二进制，直接启动就行了，只是有其他依赖，依赖 mysql 、redis ，如果要一键启动，可以使用默认提供的 docker compose 方式启动。如果只是临时测试，可以使用 v8.beta2 之后的版本，这个版本之后的版本，可以选择不依赖 mysql 、redis ，直接只使用二进制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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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bazbaozhil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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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rix1010 3 天前  2
其实我只要项目 star 过 100 就基本不怎么看这个了，而是看 CI ，看文档，看 issue 活跃度和质量这些。比如对比你的 CI 和 Grafana 的 CI 差别就十分巨大，你的项目 CI 里连测试这一步都没有。问基础问题的小白用户一般也不会是公司技术专家之类的，不太可能带来生意，最多也就能提供 star+1 的价值。不卑不亢回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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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kong 3 天前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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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aven 3 天前
open-falcon 时，就在使用了，这么些年还一直是，我被离职了，还一直是，没有升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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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matrix1010 项目后期其实我已经很少写代码了，项目前期我写的比较多。测试与否这块倒是可以聊聊。可能跟我的经历有关，我刚毕业那会，在一个大厂，我们组有个大牛从来不写单测，也不要 QA 同事协助，但是他的代码质量很高，极少听到用户反馈他负责的部分哪哪有 bug ，而组里那些配备了 QA 同时还声称 TDD 开发模式的同事，从质量结果来看，却不尽人意。
不写单测不代表不测，我现在的习惯是，一般很重视功能测试，一个功能跑通了，N 多个方法的正常路径就都跑通了，我个人觉得效率很高。监控系统，不像底层的 OS 、DB ，如果是 OS 、DB ，我觉得得有非常非常完备的 CI ，但是监控系统，作为一个上层系统，功能迭代较快，我感觉把功能测好就挺好了。 以上，纯探讨，纯个人观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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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rix1010 3 天前 1
@GoRuby 你这个无法考证的个例我不评论。但做开源并且想赚钱，一定要想清楚谁会为你付钱，仅靠国内这样的风气/环境能不能赚钱。如果面向世界，那些可能付费的程序员/公司看重的是什么。star 其实是各种指标里最没用的一个，给你点 star 的人和深度使用的人很有可能重叠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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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matrix1010 你的观点是否正确我无权评论，不过确实是一个有独立思考的人，在这个浮躁的圈子里，值得点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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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xxxs 3 天前
看来当年在滴滴云实习的时候的时候和大佬同组过，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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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exOutOfBounds 2 天前
做过托管 Prometheus ，也调研过 FlashDuty 。路过给大佬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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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IndexOutOfBound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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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gliu 1 天前
好项目，年初的时候有个同学还给我说他们公司也是基于夜莺进行二开的。开源项目要盈利或者说养活一个公司实在太难了，楼主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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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fdd1811 1 天前
看着不错，但我的 1h1g 轻量实在是承受不了 mysql 和 red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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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ingmiao 7 小时 18 分钟前
不错，正好最近在找把 Prometheus 这个笨重的家伙换掉的方案。
话说顺便看了下 ccfos 这个组织，唯一一个项目就是夜莺，就有点唏嘘，开源要走的路还很长很艰难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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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uby OP @codingmiao ccf odc 是刚成立没多久，有几个项目捐赠在流程中，这种单位的行动有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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