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可能是一个伪命题 --- 关于“乐”的新认知

[chaoji]

最近看了《人类简史》有一段印象深刻，对我个人思想冲击很大，所以总结一下，以此分享，欢迎讨论。



现代生物学家认为我们的情感系统终点不是由外界因素控制的，而是由神经，神经元和生化物质相互作用而决定的。
升职加薪，买房买车，迎娶白富美都不是快乐的原因，而是因为大脑和血液中携带一部分激素造成的化学反应。


从纯粹的科学角度来看，人类的生命本没有任何意义的。
人类本来就是在没有目标的演化中，随机产生的结果。人类的行为没有什么神圣的终极的计划。假如明天地球爆炸消失，宇宙还是会继续运行下去。
人类的主观感受赋予生活意义，其实这都是错觉。无论是古代超凡脱俗的生活，还是现代人文主义，民族主义，资本主义本质上都完全一样，没有高下之分。
科学家觉得自己的研究让人类知识增加，所以他的生命有意义；
士兵觉得保家卫国，所以他的生命有意义；
创业者开创伟大的公司，古代皇帝兴建庙宇等等。
他们所感受的意义都只不过是幻想和错觉。
只不过那种个人的错觉和人类的集体错觉达成同步。
很多情况下都是如此，我们的想法和周围人的想法达成一致，觉得生命有意义，并从中的到快乐。
难道快乐就是自我欺骗，或者说是人类的幸福就是人类共同的自我欺骗吗？

以上总结：
如果快乐是快感，那么可以通过操控生化系统来获得快乐；
如果快乐觉得生命有意义，那么就骗自己骗的更彻底。
还有没有别的呢？

以上两种总的来说都是主观感受。
会有很多人觉得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快不快乐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
但这其实都是现代自由主义当道的结果。不知不觉现代周围已经充斥着“个人主观”的思想。并且认为这才是最权威的源头。
“我觉得美就是美，我觉得丑就是丑，开心难过当然是由我最清楚” 电影小说里也一致这样跟我们讲“忠于自我，顺从渴望”

从小到大就被这样灌输口话的话，当然会觉得快乐就是一种主观感受。
然而这只不是自由主义的一观点而已。
人类的宗教和意识形态对于善、美、如何做事，都有客观标准。
假如现在让一个被现代自由主义熏陶的人去学习古兰经，他肯定在学习中提出各种反对意见。

在宗教和思想意识中，其中佛教对于“苦”和“乐”的研究比较系统。
佛教认为快乐并不是感受到快感，也不是觉得生命有意义，而是在于放下追求主观感受这件事。
但大多人都觉得快乐就是主观感受，不快乐就是受苦。但事实上，人类的主观感受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他就是电光火石一般的波动，一直在改变，像海浪一样。快不快乐，有没有意义，都只是一瞬间的波动而已。

一天中，如果留心观察的话，我们的情绪一直是在波动的状态。
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干，大脑中的各种事情也会在不断的出现消失。如果我们太重视内心的一些波动，就会焦虑，而且不满足。
因为即使感到快乐了，那么当时那种感受总会有一个周期的，最终还是回归到原来的平均水平。
下一次就需要追求更大的刺激，才能让自己感受到同样的快乐，内心永远是不能感到满足的。
所以佛教中的苦其实就是“不满足” 。
但这并不等于说“乐”就是“满足” 。
想要离苦得乐，就要明白自己的所有主观感受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波动，而且别再为追求某种感受而去为之。
如此以来虽然感受疼痛，也不再悲伤；虽然愉悦，但内心依然宁静。
那样心灵就变得一片澄明，自在。这样的心灵平均力量强大，那些穷极一生追求求愉悦的人无法想象。
仿佛一个人在海边，一直希望抓住那些好的海浪，而且想拒绝坏的海浪，但一天一天发现这都是徒劳无功，最终他筋疲力竭，瘫坐在海边。任由海浪来来去去，他此时忽然发现，原来这样是多么的平静呀。

现在流行冥想也是从佛教禅修延伸而来的。冥想的核心并不在于排除一切杂念，静静的坐着。而是在内心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自己大脑和身体的波动。 不拒绝大脑中不断来袭的想法和身体的感受，而是脱离这种想法和感受之外，去从旁观者的角度“把玩” 它（盘它）。（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试一下，我一直很喜欢冥想，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佛教的这种思想几乎与现代自由主义文化完全背道而驰。
现代多数的是主张“快乐不在于外在条件，而在于内心感受，不应该追求地位财富之类的外在成就，而要追求内心的感受”这其实与现代生物学不谋而合，但与佛教却完全相反。
现代生物与佛教有一点是一样的，快乐不是源于外在条件，但佛教看的更深刻的见解在于，快乐也不在于内心在感受。反而是越在乎内在感受，就会越觉得苦。

[chaoji]

欢迎大家讨论下

[Raven316]

不在于外在条件？你让一个贫民窟里在生存线里挣扎的人跟比尔盖茨比快乐试试，动动脑筋行不

[chaoji]

@Raven316 woc, 这都能招来喷子... 请直走右拐，出口大门在你正前方。拜了个拜

[Raven316]

@chaoji 请您思考的时候稍微诚实一点，稍微思考一下快乐不在于外在条件这句话到底对不对，不在于外在条件的话为什么大家都努力挣钱养家？都是傻子么？

[lhx2008]

太哲学了，事实上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当你被你的外界影响的时候，往往是应激性的产生反应。就像你肚子饿了就去吃饭一样。现在你说，乐不外求，但是事实上你无法通过自身刺激自己来产生快乐，就像你吃难吃的东西也能活下去，为什么要吃好吃的东西一样。

[chaoji]

@lhx2008 同意你的说法，在基础“生理需求”没满足的情况下，人是不顾一切的去寻求食物以保证自身的生存，在生存之下，乐于苦就根本不值得考虑。 但正如文章所说：对于我们多数普通人来说，外在的满足确实会让自己一时快乐，但总归是回归于平均值（平平淡淡）下次想要更快乐就需要更大剂量的刺激。以此循环，就会陷入不断追求外在的路上。这个逻辑我认为是没有问题的。ps: 这并不等于说不去追求外在的事物，毕竟需要金钱和物质去生活。只是在这条路上需要有一个不一样的视角或者心态。

[no1xsyzy]

@Raven316 #4 是因为 “执” 啊，更精确地说，是担忧不工作养家会遭致 “苦”，出于一种在近似恐惧 —— 从核磁共振的分析上来说，确实类似恐惧 —— 的这样一种感觉而工作养家。

[no1xsyzy]

乐和快乐是两个词。
佛教的乐更接近于平安喜乐的那个乐，解脱的状态。而快乐这个词本身已经带 “快” 了。
你混淆了这二者。

同时，对于现代科学对于快感的分析相关内容老了十多年。请补充快感的成瘾性相关、虚假的 “快感承诺” 机制。
内心感受是内心感受，但不要随着内心感受走，控制冲动；不然就像是脑内插了电极的那只小白鼠一样，疯狂踩电网踩到脚被烧焦还不停下。
这点和佛学那块还挺像。

冥想别用旁观者角度，那是走火入魔了。
你自身的感受仍然应该是自身的，不要把正念割裂到两个自身上去，两个自身自然会相互对照，产生杂念。

[wowaka]

哎呀我都想当和尚了。

[jfcai]

认同楼主的观点，不过我隐约感觉佛教中对于放下追求主观感受这件事本身也要放下，放下“放下追求主观感受”。

@no1xsyzy 请教一下为什么冥想用旁观者角度是走火入魔？是否可以观察到内心情绪波动从而了解它的工作原理？

[dxgfalcongbit]

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天天爽，快乐阈值就升高了。

[widewing]

对于外界世界来说，人快不快乐根本无所谓，人类本身存不存在都无所谓。对于自我来说，快乐就是自己的主观感受，不管是海洛因还是高层次的意义感的快乐。每个人感受不一样，但都是对自身而言的，跟他人无关

[daocheng]

这本书我读过，写的非常好。提升到上帝视角，人类的确没有意义。
快乐已经被肉体的形态定义了，人还有很多高级动物都受这套神经系统的控制，追逐快乐，只不过人类有意识，可以有规划的行动以获得更多的持续的快乐，例如刻苦学习和不要吸毒。
现代自由主义和佛教是意识控制快乐的两种方式。
在目前的社会框架中，现代自由主义属于阿 Q，佛教思维是更深层次的阿 Q 。不过对于个人来说，这二者都是不错的策略，可以让自己更快乐。
已经生而为人，目前的科学技术既然无法让我们脱离肉体，就只能追求刺激到底了。一个就是顺应主流社会框架，追求俗物，获得快乐。二就脱离主流社会框架，意识控制，获得快乐。三是改变社会框架。

[raymanr]

像主题里面提到的宗教性观点是否也属于通过欺骗自己来操控生化系统呢？

这里 放下执着和达成执着 某种意义上其实我认为可以相等

放下执着并非真的放下，而是把追求的目标调整成了‘放下’，所以使自己更快达到了目标

[Takuron]

@Raven316 子非穷人，安知穷人之乐？
同意楼主的观点，“快乐”其实就是一种生化反应，这和实际上的物质满足不是完全重合的，虽然我们都喜欢钱。

[iConnect]

那些吸毒的人，也能发现超常的“快乐”。符合书中说的快乐的原因，但显然是错的。

[nguoidiqua]

这本书本身没有什么意义，除了老调重弹就是标新立异，看几页就能猜完几本书的内容。

讨论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追求意义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谁说必须要有意义的？

还有快乐伪命题之说，你吃饭饱了之后又会饿，吃东西是不是伪命题？这不仅仅是一个感觉，这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状态，而状态当然有长有短，只是有的快乐比较短暂而已。

人类也没有追求快乐的本能，人类只是达到某种状态就会快乐，快乐只是副作用，这种状态不一定是有利生存、也不一定是更好的。有些人没事去攀岩玩，虽然随时会死，吃不好睡不好，他们是觉得太平淡才来攀岩的？攀岩相对其他事来说是更高的满足吗？他们是追求快乐才来攀岩的？对不起，不是的，他们是追求攀岩才来攀岩的。这个过程中他们会有短暂快乐，但那不重要，这个过程中的苦与乐他们都是享受的。

人类有追求目标的本能，没有追求快乐的本能，快乐只是某种状态下的感受。这种状态不一定是更好的，也不一定是不平淡的。

为什么觉得人类捡屎没啥意义呢，因为很多写书的都喜欢用自己的一套逻辑去分析世界，看什么都是不外如是。动不动就是宏大叙事，特别合某些人胃口。

佛教本身也是蛮有意思的，执着于叫人不执，叫人看破一切，却刻意苦行，叫人放下，却坚持修行、传教。

[nguoidiqua]

对了，人的生存也是生化反应，宇宙不过物理效应。

这么一说好像也不外如是了是吧，喜欢这种叙事方式？

那好，从大的层面来说，钱不过是经济工具，从小的层面来说，只是数字、纸，感觉没啥是吗？确实没啥，扔掉也不过是数字变小，纸张变少，给我也不过是数字转移，纸张传递。

[Raven316]

@nguoidiqua 这种观点一般是得不到真正快乐的人的麻醉剂，比如说上了岁数的人，根本不怎么幸福，就会安慰自己“你觉得自己幸福，自己就是幸福的”，一样一样的

[iConnect]

@nguoidiqua 认同。也觉得这本书是作者强行上概念，其实没什么新意。

[TangMonk]

普通人的快乐都是不稳定的，如甜蜜的爱情也会有吵架，甚至分手的时候。美味的食物也有腻的时候，吃的太撑也会不舒服。乃至目前感受的快乐的身体终究也会衰老和死亡。所以世俗之乐是不稳定的，即是坏苦（乐中隐含着苦），所以佛教认为追求权力财富不是达到究竟快乐的道路，应该追求稳定的无苦之乐才是王道。

[Wore]

在 v 站你甚至可以学习哲学

[wbolor]

生命是有意义的，生命要逆熵而行，实现自我保存就是它最大的意义。只不过到目前阶段，人类已经跳出了自然选择的束缚。

[TangMonk]

@dxgfalcongbit #11 所以要降低快乐的阈值，才能知足常乐

[cmdOptionKana]

看主贴中摘选这本书的内容，我基本同意。

关于快乐，在此之前我有一些自己的思考，其中一些重点是：

1. 快乐有上限，而且这个上限很低，很容易就达到上限不能更快乐。

比如，穷人偶尔吃一顿大餐很快乐，富人吃一顿高级美食也很快乐，但他们的快乐程度差不多，富人吃一顿花的钱可以比穷人多几十倍、几百倍，食物质量也好很多倍，但是，富人的快乐并不能线性增长，他的快乐很容易达到上限，之后就算花几千倍的价格吃最顶级的食物，快乐程度也不会提高多少。除了吃，其他方面也一样。

2. 快乐持续的时间很短。人因“满足”了某项需求而快乐，但“满足”本身又会使人迅速感到索然无味。人类的本性就是对已经获得的东西、没有流失风险的东西不重视。获得了、满足了，很好，在满足的那一刻很开心，但然后就会转移注意力，不太关注已经获得的东西，总是关注未满足的部分。

3. 快乐不分贫富、也与人的社会地位、素质、文化程度无关。（痛苦与这些因素有关，但快乐与这些因素无关）

有一天我在麦当劳见到一家人，他们说话带着乡音，衣着一看就是很便宜而且很土那种，语言粗俗，大声喧哗，吃完走后他们的座位一片狼籍，地上、椅子上都是零碎的垃圾。

清洁阿姨很生气，埋怨了一句 “真是不一样，农村人就是邋遢”。

但我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情：邋遢的社会低的人，素质差文化程度低，也穷，但他们的快乐不打折，他们的快乐是真实的，而且与富人、高文化高素质的人的快乐相比，没有本质区别，也没有程度上的区别。

[dxgfalcongbit]

@TangMonk 我喜欢吃的东西可以一直吃不会腻，媳妇觉得我不正常…

[nguoidiqua]

快乐没有差别的话，做梦和现实也没有差别了，自慰和啪啪也没有差别了，实际上很多时候自慰更快乐，但它们不一样。

只要你会在两者做选择，那就是有差别的，只有你无法在两者之间做选择，那才是没差别。穷人富人的快乐相同不相同，问他们怎么选就是了，我估计他们的选择倒很可能相同。

另外，对感觉来说，或许没有差别。但对人本身来说，不同原因的快乐是不同的，感觉相同也只是一小一部分相同而已。

[hahaayaoyaoyao]

美丽新世界

[TangMonk]

@cmdOptionKana #25 我也这样觉得，而且我感觉越轻易获得的快乐，持续时间越短。上流人士的快乐估计和农民种田丰收的快乐差不多。

[TangMonk]

@dxgfalcongbit #26 那也有吃涨的时候啊，吃涨了还继续吃就不生病了吗。。

[TangMonk]

现在的所谓的冥想其实都不是太正确的禅定，建议楼主看看清净道论的四十业处，https://zh.wikipedia.org/wiki/%E4%B8%9A%E5%A4%84

[no1xsyzy]

@jfcai #10 睡了一觉，发现我并没有确认楼主的 “旁观者角度” 的含义。
我将其默认为那种 “越肩视角” 的感觉，从外部去观察看待自己，那样就会产生一个 “感受中的自己” 和一个 “观察中的自己”。这本身就是杂念。

[no1xsyzy]

@wbolor #23 人类已经跳出了自然选择的束缚？你试试让全球再变暖一度？
自我保存么…… 到现在仍然有 “给岁月以文明” 和 “给文明以岁月” 之争。意义？

[dxgfalcongbit]

@TangMonk 我的意思是吃不腻，我饭量很小的。

[chaoji]

@nguoidiqua 生而为人，总要追求一些东西。不要把快乐当成做事的目的，而要把它当成行动的副产品。

根据我目前所了解的，佛教相对于其它宗教，个人觉得他们并没有特别积极的去传教，基督教则是几乎把传教当成“传销” 来做，我参加过基督教的礼拜，（还是一个比较著名的地方，北京崇文门教堂）他们一直自卖自夸，我是当时体验很不好，感觉有些浮夸。应该因为之前我没接触过，而且我对他们的精神不够理解深刻， 所以才有那种感觉吧。
此处没有诋毁的意思，纯属表达个人体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