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brielleBellamy 这让我还想起了一些文段。比如，尼采会说，意识到世界不是永恒这件事，是对道德之人的巨大打击。看到山崩地裂，或者看到一棵大树被砍断倒下，都会让他们感到撕心裂肺的难受。永恒是道德存在的前提。这是当然，不然康德也不会在道德生活之前加上三个前提：上帝存在、灵魂不朽、自由意志。如果灵魂是会朽死的，那么谁会去在今生服从道德律令呢？服从道德律令在死后也不会得到公允地对待了。因此必须需要某种无限性的前提，才能保证“道德”本身在逻辑上成立。尼采在这里说的基本上也是这个意思。当世界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不再被认为是习以为常的时候，这最会伤害那些依赖道德而活的人。依赖道德并非绝对的坏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道德之人的顶峰应该就是“圣人”的概念，这当然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只不过尼采在这里不是全然站在道德之人的角度去辩护的，他是希望在自由之人的角度去说的。毋宁说，自由之人应当具备某些道德之人的气质，但在一些问题上应该超越道德之人，譬如并不依赖道德而活。总的来说，我的意思是，依赖道德或者某种无限性而活并非绝对意义的坏事，它是人眷顾自身福祉的选择。但是人也存在可能性，得以超越这一自身限制，不再依赖道德或者某种先设的、悬设的无限性而活，那便是自由之人的生活。但是自由之人的生活也不是没有前提的，那便是永恒无限的意义虚空。因此，与之对应的是永恒连绵的积极意志和创造力。所以它呈现给世人的时候，是带有相当内在矛盾的，但是其最表面的那一层——永恒的创造力，犹如让人信仰鸡汤一般，像极了一种新型宗教。尼采说，是的，它不否认宗教的意义，未来的意义哲学要像宗教一般，只是不能像基督教那样。它只是披了宗教的外衣而已。